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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洞穴与华农教授一起探秘,发现精灵

                            

原创探索发现的华南农业大学收录于话题#学高为师,身正为范43个

春气萌动,万物复苏

春雷惊百虫

而昆虫,种类繁多,形态各异

是这个地球上数量最多的动物群体

到21世纪初

人类已发现多万种昆虫

华农昆虫学教授田明义

深入洞穴二十年

在这幽深的自然异境

有无数奇妙发现

他率队发现的丽穴盲步甲

曾被评为当年度全球十大新物种

“钻洞”也快乐,个中乐趣

今日与你一起分享

人物卡片

田明义,华南农业大学植物保护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法国巴黎自然历史博物馆访问教授(-),现兼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物种生存委员会(SSC)成员、中国昆虫学会甲虫专业委员会委员和中国地质学会洞穴专业委员会委员。主要从事昆虫学教学和研究工作,在天敌分类(步甲科、方头甲科)和洞穴生物多样性保护等方面有专长,研究领域还涉及昆虫生态、果树、园林及林业害虫防治等。在步甲科部分类群的分类研究方面,近年已取得阶段性进展。

#0

“梦”

田明义老梦见

自己回到小时候,回到家乡

跟小伙伴们在贵州山林的洞穴里打闹嬉戏

在娱乐设施匮乏的六十年代

洞穴就是天然的乐园

那时的田明义不会想到

半个世纪后的自己

竟仍跟洞穴难舍难分

#1

从上山到钻洞

作为华南农业大学植物保护学院昆虫系的教授,田明义与昆虫的结缘充满了偶然。

在八十年代初,考上大学绝不简单,算得上村里的一件大喜事。一开始,田明义只想学一个“清闲,能吃饱饭”的大学专业。实际上,他所学习、奉献一生的昆虫学专业并不清闲,却又乐趣无穷。

在攻读完昆虫生态学博士学位后,对大自然的情怀使田明义深感自己不该拘泥于实验室,华夏大地有万千昆虫正待探索。昆虫分类逐渐成为了田明义科研的落脚点。

田明义在研究昆虫

田明义主攻的步甲,是在自然界生态平衡和害虫防治中起重要作用的一类鞘翅目昆虫,其中很多类群我国种类特别丰富。例如,具有生态重要性和观赏价值,被称为“爬动的宝石”的大步甲属昆虫,全球已知近0种,中国拥有其中半数以上(刚好种,占51%)。

经10余年的努力,田明义已采集、收藏了种大步甲。他与巴黎自然博物馆的同行合作,共发表了大步甲属昆虫34新种、67新亚种,其中有2个种类被列为国家重点保护的野生动物名录。

田明义热衷于野外考察和采集。近20年来,他平均每年有4个月的时间身处野外,采集步甲标本,南方很多高山和原始森林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因低海拔分布的大都是已发现的广布种,田明义每次都选择海拔较高的山作为采集地。多数山区交通不便,需要在峰顶留下倒有啤酒的容器以制作陷阱,再支起帐篷过一、两个晚上等候收获。

标本采集也不是每回都会有收获的,有时与蚊虫亲密相处两天后,可能会发现陷阱仍空空如也。“早知道没虫子的话,不如把啤酒喝掉算了,满头大汗背上山还舍不得尝一口呢!”田明义打趣道。

田明义所在实验室的昆虫标本

时间走到年,时任世界银行生物多样性顾问的TonyWhitten博士邀请田明义参与世界银行投资的GEF广西洞穴生物多样性研究项目。

前世界银行生物多样性顾问,TonyWhitten博士

“中国有那么多的喀斯特洞穴,却没有人在做洞穴生物多样性,太可惜了!”英国人短短一句话,却在田明义心中砸下了千斤的重量。

中国洞穴步甲长什么样子?对比陆地步甲什么特点?分布情况如何?这些问题萦绕心头,久久难忘。

于是田明义告别了山巅,一头钻进溶洞里。

这一钻,又是十余年。

#2

探寻“洞穴精灵”

田明义有一群“洞友”,他们中很多是“中国喀斯特洞穴联盟”中活跃的成员。

“我们做洞穴生物的人与探洞家不同,他们的目标是发现渺无人烟的地下世界,我们的着眼点则是在黑暗洞穴中生活的各类生物。”

就这样,一群志在无人之境的年轻人、一位年过半百的教授和他的学生们,协力互助、信息共享,一同活跃于祖国大江南北的洞穴内外。

田明义在洞穴

年9月的山城重庆,正是夏暖尚余、秋凉初起时。

重庆芙蓉洞系附近的山林里,来了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他们带着绳索、穿着橙色防护服、顶着带灯的头盔,模样与绿色植被格格不入。在村中老汉的带领下,一行人登上了村附近那座无名山头。

小山绿植葱茏、溪水湍流,寻得山腰洞口时,只见几朵叫不出名字的小花恣意地开在洞口岩间。“高湿度、温暖、黑暗洞穴,洞穴生物生存的三要素齐备了。”田明义心想,这趟指不定会有收获。

漆黑的洞穴里射入一道灯光,领队、摄影师陈立新往里头探了探,“能走!”便招呼着队友们沿着地下河循水而下。当外界的阳光与声音被黑暗完全侵蚀时,一行人大概已经走了数百米的距离。

田明义的研究生赵奕至今对她的第一次探洞经历记忆犹新:“进洞后首先不适应的是眼睛。在洞里即使打开了头灯,环境还是很暗,眼镜还会蒙上水雾,我适应了十多分钟才勉强看清路。”

黑暗世界里,视觉失去了感官的主宰地位,听觉反而成了主角:淙淙的水流声、荡漾的风声、蝙蝠翅膀的拍打声、动物从岩间窜过的摩擦声……再细微的声音,都会留在岩厅里放大、回荡。

在头灯的照明下,可以窥见经万年雕琢的巨大岩室。头顶,巨像般的石柱交错着,而脚下穿梭着流水的石缝间,可能就藏着他们要找的“洞穴精灵”。

行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风险。如果没有照明,下一步或许会踏空在悬崖,又或许会踩中豪猪和毒蛇,即使是踢到稍大的岩石,也可能酿成大祸。

每次与学生一起钻洞,田明义总会走在队伍的前头,“这个责任我肯定要负起来。”他笑了笑,“别看我年纪大,论钻洞,还是我更在行!”

左右滑动,领略洞穴奇景!

有时为了采集昆虫样本,他们要攀爬陡峭的钟乳岩壁,或只身侧入狭隘的石缝里。

这次,在芙蓉洞一口深不见底的竖井边上,田明义在衣服上扣上绳索,在洞友的协助下缓缓下降。他盯着不断深入的岩壁,估算着自己降落的深度。随着脚底的实感传来——他平安到达了竖井的底部。

在这个洞中井里,田明义和来自广西的探洞家“乌鸦”成功采到一只身型修长、躯干淡黄的盲步甲虫。那是一只从未被发现的步甲虫新种。

经过鉴定和对照,田明义将此新种正式命名为“武隆盲步甲”,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国际动物分类学期刊《ZooKeys》上。

#3

“不讲究”的快乐事业

很多人会问田明义,为什么喜欢钻洞?田明义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发现洞穴生物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在田明义办公室的电脑里,收藏着他悉心整理的、精细到洞穴位置和探洞时间的洞穴生物照片:新羽化而出的步甲、有多条细长腿的马陆、透明且没有眼睛的盲鱼、误闯入洞的豪猪、绚丽如画的洞口植物、放线菌菌落和多样的洞穴真菌……以及光怪陆离、浑然天成的洞穴景观。

“其实很多景观图片都只是我用手机简单拍的工作照,更没有经过后期处理。洞里面就是这么美,只是很少有被看见的机会。”

左右滑动,解锁洞穴生物世界!

洞穴于田明义而言,还有“秘密基地”的意味。

“有时候我会让学生们自由找虫子,我自己一个人则走到洞内更深的地方。”在远离喧闹的洞穴深处,找块大石头坐下,关掉头灯,将自己埋进洞穴深邃的黑暗里,静静地思考。

“那个时候会我觉得什么财富、地位、身份啊,都不太重要。我们做洞穴生物的,其实对吃住都不太讲究,只要能发现平时看不见的新东西,就很快乐、满足了。”田明义说。

在研究生贾鑫阳的眼里,田明义年轻依旧:“每次出差,田老师比我们还要激动,他带着我们从天亮跑到天黑,从山上钻到洞里,完全不见他累。”学生赵奕仍记得,在一次探洞中,田明义为了拍摄盲步甲,即便身上爬了许多吸血的蚋虫,他仍纹丝不动。

田明义在拍摄

二十年里,田明义走遍了祖国河山,他曾在山西的万年冰洞里冰缝寻虫;也曾赤脚在冰冷的西藏高原溶洞中考察;两次造访全球容积第一大的洞穴“苗厅”……他把自己的见闻用图片和语言带到了华农的课堂上,受到广泛好评。

“我希望给同学们灌输崇尚自然、敬畏自然的理念。”田明义说,“人类相对自然界来说很渺小,一只蚊子、一朵桃花,都可能比人类的历史久远。要用后来者的心态反思我们所做的事情。”

#4

研究洞穴生物,一场漫长的征程

贾鑫阳读研究生才开始接触洞穴步甲。从前,他对漆黑的洞穴、神秘的步甲也有着天然的恐惧。真正“上道”后,他愈渐发现这是门非常有趣的学问,“如果你对生物感兴趣,这是一个好方向。洞里新奇的东西是平日见不到的,也等待我们去发现、揭露、展示给世人。”

“做昆虫分类是三年才能入门道的学问。”而对于洞穴步甲分类,田明义足足花了六年才“入门”。

被菌落包裹的尺蛾

判断一个标本是否为新物种,需要有丰富标本的强大数据库信息支撑。但此前发现国内新物种的往往是外国学者,相应的资料也四散于各国,这给我国洞穴步甲数据库的建立带来极大困难。

去别国博物馆观察,自然是拿不到标本的。田明义采取了一个“笨方法”——去别人发现新种的洞里再找一遍,用亲手抓来的虫子跟国外资料比对,得到属于自己的标本。

文献也是数据库建立的根基。在资料尚未数据化的年代,田明义常常伏案于文献前,逐字抄写。

从年到年,田明义带领团队初步建立起了我国洞穴步甲的数据库,建立和描述了中国洞穴步甲40多新属(亚属)、多个新种,使中国成为全球洞穴步甲物种多样性最丰富的国家。他和学生发现的丽穴盲步甲被评选为“年度全球十大新物种”之一。他的团队成员刘卫欣博士对洞穴马陆的研究成果也得到国外同行的高度认可。

洞穴生物之于田明义,是值得付诸情怀的事业。“我们搞洞穴生物研究,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见、找到别人找不到的东西。专注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这就是搞学术的意义吧。”

我国作为喀斯特大国,喀斯特地貌洞穴面积超过万平方公里,数量超50万个。二十年间,田明义走过了其中的个。据保守估计,中国的洞穴步甲至少有0种,但已被发现的只有种左右。

“我国的洞穴步甲,自年发现第一种至今也就30年,这对于生物学研究来说只是一个起步的时长。我们做的东西只能算开了个头。”

田明义参与制作的科普专栏

对洞穴的保护也有待加强。洞穴生态系统本身就相当脆弱,挖一条隧道、开发一个景点,就可能对洞穴生态以及洞穴生物多样性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被人为开发的洞穴,自然的美感没有了,洞穴生物也没有了,这些东西都回不来了。”

显然,这场漫长的征程,还有许多路要走。

今年,田明义就要从华农退休了。在退休规划里,他将回到贵州,重探那些儿时打闹过的洞穴,继续摸清贵州洞穴步甲的物种多样性。

同时,田明义将编纂一本兼顾学术与科普的书籍——《洞穴生物》,记载并宣传那些生活在黑暗洞底世界的、鲜为人知的“洞穴精灵”。

田明义将他的“退休”称作“退而不休”,将继续耕耘在洞穴生物领域。

正如他的合作伙伴、法国的LouisDeharveng博士所说,“田明义是一个孜孜不倦的洞穴生物学家”。

昆虫探究的道路上

也有华农人勤勤恳恳的身影

在学校漫步时

你是否注意过身边这些奇妙的生物?

你是否发现,它们神秘美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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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深入洞穴!与华农教授一起探秘,发现“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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