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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少女心已上线请查收

广州这个城市的春天每年大都相似,晴时有云阴有雨。雨水颇多,淅淅沥沥,有时轻柔如柳絮,有时暴烈如雄狮。雾气浓重,能把高楼的半截都挡住。可是风却清爽得很,挟带着安定和细腻,一点点地将往事捋出来。

十几岁那年的春天也是常常下雨,偶尔还下得特别狠,好像要把这一天的雨都下完。十几岁那年的我们也是一样,好像要把一生喜欢人的力气都用完。春天是含蓄的,它没有夏的奔放,秋的悲凉,冬的冷峻。它不经然地红了牡丹,绿了嫩草,娇羞了我们。它静默地下着细雨,一声不吭地推拉着我们往前走,毫不留情地淋湿了我们。“诶,你下巴怎么缝针了”“往事不堪回首啊,我当时看见一个小女孩,在马路中间,有辆车以km\h向她撞去,我一把抱起她飞向一边,下巴着地。”

“你脑子着地了吧。”

“啊!”

“你少吃点吧,我快拉不动你椅子了。”

“这题A怎么错了,蔗糖不是一个葡萄糖一个果糖吗?”

“蔗糖是两个葡萄糖啊,诶,这不是智商问题啊。”

我翻开生物书给他看,“嗯?这不是智商问题啊。”

他发出了羞耻的笑声。

在高三下学期我们做同桌的一段时间里,段子就跟他脸上的痘痘一样,根本不消停。那时候学校住宿,他没带手机,我用的只是诺基亚。有什么都是面对面说的,无聊的有趣的,看得见他对我说的东西翻白眼,为一道题目皱眉头,笑得手直拍桌子。一次停顿,一个恍惚,一个偷笑,都感受到相处的温度,而不是隔着手机屏幕打出的一串五号宋体字和一堆动画表情。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有点诡异的人。高三的时候,作业特别多,可是他会为一套生物卷,死啃一整个晚修,每一个选项,他都要把它想明白。然后第二天就上课补作业呗,经常被老师抓到一片空白,他既不临时抄答案也不去借隔壁班的作业,一副“老子坦荡荡我就没做作业,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有时做作业做到无聊了,扭头要找他说几句话,看见他白皙的手握着笔刷刷地写着,眼镜悬在鼻梁上,眼神很专注,突然就很想摸摸他那顺溜顺溜的短头发,从头顶摸到额头的那种。早上他拿来饭堂的面包,看了看,放到了地下,“这个看起来不好吃啊”然后没过几秒,又把它拿了起来,“算了,反正只要补充了碳水化合物就好了”我瘪瘪嘴笑了笑。他会给我解释粒子的双缝干涉实验,把誓师大会写成弑师大会,在趴在桌子上刚睡醒的时候变成双眼皮,睡着睡着自己笑醒因为听到别人说他周末被狗咬了大腿,在物理课上和老师直接争论,会总是忘记了拿自己放在饮水机上的水瓶。在我看来,他就像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着自己的一套世界观,用他特有的方式跟这个世界相处。那个时候正是春日,润物细无声,温度在二十多度,不冷不热,恰恰好,偶尔会下几场雨.我走在宿舍楼下,想起他刚刚写满了一页的草稿纸给我讲数学题,讲完了把手搭在我凳子后面,严肃地看着我:“懂了没?”忍不住笑成一条线。

我拨落了树下那朵浅黄色的花上的水珠,让它们“嘚嘚嘚”地落下,一边走着一边踩在操场的小水洼上,闻着一场春雨后泥土里,放线菌的孢子味,看白云铺满蓝天。

“耳机分我一个听呗。”那一整个下午,眼睛看着书本翻来翻去,嘴边止不住地抿着乐。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耳机线不是特别长,所以我们两个的手臂总是似有若无地碰在一起,我一动都不敢动。记得那天下午的钟走得很慢,我们没有说几句话,他写作业,我看书。春日难得的夕阳悄悄地扶着窗帘,跑进教室里面,躺在我们两个人的桌子上,满足地翻滚着,用手轻轻地碰它们的话,它们也赖着不走。同班的好朋友在走廊尽头只一直听着我啜泣地说:“我不要调位,我不要,我不要。”这个时候,我就像一个小孩子任性无理,肩膀一上一下地耸着。她手搭在我的肩上,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拿纸巾出来给我擦那从温热的鼻腔出来的湿湿嗒嗒的鼻水。回去之后,他拿着语文习题的答案跟我说:“你看,我第一次语文问答题写得跟答案那么像啊。”我微微侧头勉强笑了一下,不敢看他,怕他看见我哭,但是余光中看见他怔了一下。

我拿起水就是一顿猛喝,如果想哭,那就拼命喝水,输入量远大于输出量,就不会哭出来了,喉咙也就不会那么堵了。

直至当天下午调位前,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默默地调位,到自己的新同桌旁边去。在调位后的第二天中午回到课室后,我发现桌面上放了一杯喝的,还有一张纸条,我等了很久才舍得打开纸条看,是他写的:XX送。后来,我把那个杯子洗干净,把纸条藏好。那个时候,我特别喜欢黑夜,春日的黑夜是很特别的,风呼呼地吹,扑到我的身上,不管我身上的难过多难堪,它都统统接受。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很少说话。我在宿舍楼走廊外见过他在足球场上踢足球,翻自己以前写的日记,一边看一边笑,在晚修结束后回宿舍特地走得很慢,想要碰上,可他好像老躲着我,我听他给我推荐过的歌,看他跟我提起过的书,把他落在饮水机的水瓶拿回去放到讲台上,周末留宿的时候偷偷把他桌面上被碰乱的书摆整齐,因为他桌面摆书连边边角角都要对得整整齐齐。后来,我的书,也是从群魔乱舞变得规规整整。过了很久,我在日记本里写下了这么一段话:我如此地难过,是因为心里的安全感被掠夺地猝不及防,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了我的一个寄托。我不是不愿意接受改变,我只是希望和已知的人一起去接受改变。我无比地感谢上学的时光,因为时间那么长,可是我们总是待在那一个地方,总是面对那几个人,没有太多的改变。我们一样地在学校的规章制度下,上课,考试,吃饭堂,回宿舍睡觉。所以我们一旦接近,就有好多好多的时间来了解彼此,不是你问我答几个来回的那种,而是由各种小事一点一点地渗进很长很长的时间。所以我不会因为他傻里傻气地拿着语文习题跟我说他答案跟答案像而生气,不会因为他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而难过,因为我知道,这就是他,我早已接受并喜欢这样的存在方式。在高考的前一天,我在宿舍楼下等朋友一起逛圈操场,他突然在后面出现,摸了摸我的头,嘿嘿地笑了下,我抬头看着他,也笑了一下。没有表白,没有在一起,没有后来。不过,偶尔也会想起你一言不发地就将我转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你所有的漫不经心,我都铭记于心。后来再见面,我发现,他的手还是那么好看,颀长白皙,指甲的长度好像跟高三那时候没有改变。还有,他脸上的痘痘爱长的位置还是那几个地方。他说,我要不要把瓶子也吃掉。他把瓶底的椰果一个个认真地吸完了后来,我们去排队买栗子吃,问他买多少好.我们同时说出,没概念他说,一只鸡大概是五斤,除去鸡腿鸡翅,那就三斤吧。

想起那时晚修后黑漆漆的饭堂角落和

篮球场尽头的情侣们的画面

我们真是太小清新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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